李智云一行于是就在何潘仁的竹林山寨驻扎下来。
山寨里迎来贵客,如过节一般,酒肉飘香,觥筹交错。
何潘仁端着大碗,敬了李智云好多酒,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看来,他是真的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到了李智云的到来。
那一封信,当然即是李智云在二个月前写的。
因为,此人也算是李智云的一枚棋子,可堪重用。
酒宴散去,何潘仁让人将李智云和李秀林都安置在上房独院。
李智云进到自己的房间,周惠通也很自然跟着他进了屋内,然后,还随手将门关上。
李智云听着身后的关门声,还一愣。
这十数日,一直都是晓息夜走,在荒郊野外睡觉。和衣而眠时,人的神经都是高度紧张的,也就睡个囫囵觉。
“终于有张床了!”
李智云看着满室幽静,夜凉如水的月光照在竹榻,烛火和驱蚊燃起的艾草,让静谧中更显安定。
屋子一角,一个大木桶正缥缈起氤氲之气,显见主人家安排得很是周到。
李智云不觉紧绷的神志在这一刻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他走到木桶前,还不待他伸手,高惠通已经帮着给他解下腰间的横刀。又低眉走到他的跟前,伸手解开他腰际的皮质腰带;并帮着他把一身溅满血污的袍衫褪去,露出了他白净而健硕的上身。
李智云就身着一条薄裳,站在屋子中间。
他看着高惠通津津于此的做着这些事,一直头都未抬过。
也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脸上被烛光映照得有一层淡淡的光晕,特别的动人。
而在她伸手准备褪去李智云唯一的薄裳时,李智云摁住了她的手,说道:“这还是我自己来好了,你给我找些干净衣物来就行了。”
周惠通低低的说了一声好,她就抱起上衣出门了。
李智云等她走后,才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跳进木桶里泡了起来。
在惬意的浸泡中,不觉间,李智云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幡然醒来时,就见朦胧烛光里,高惠通就守在木桶旁边。
她自己应该是已经梳洗过了,她见李智云醒过来,就小心翼翼的趋前问道:“公子还要泡一会吗?要不要给你换水?”
李智云抹去脸上的水珠,笑道:“不用了,很舒服……你要不,先回避一下。”
李智云笑嘻嘻的样子,让高惠通愣了一下,而且一再被拒绝,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公子是嫌弃我吗?刚才也不要我……”
“不!不!不!并不是我嫌弃你,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这儿,我欣赏都还来不及呢。只是……我不习惯而已。我这人一向习惯了自己脱衣服,自己穿衣服。地主家傻儿子的那些毛病,我这人一点没有。其实,你帮我褪衣服我都不是很自在……你别介意,我没别的意思。你看着我穿,我更不习惯……”
李智云心里发虚,喋喋不休的解释了一通。
高惠通半信半疑,只好心有不甘的样子退了出去。
李智云等她一走,赶忙自己爬出木桶,擦干身子,几下就把干净衣服穿好。
一会,高惠通果然又进来了。
李智云看她仍是一副噘嘴的样子,就伸手让她先坐下。
高惠通看他郑重其事的有话说,就坐了下来。
“惠通姐……”
李智云一开口,高惠通就瞪圆了眼睛。
他忙说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之所以叫你姐,因为你年岁比我稍长,而且又教导我刀术。我若是不尊称一声,心里过意不去。以后,在众人面前和私下我也都这样叫你。另外,你伺候我时,我这人坏毛病多,你得好好揣摩我这人的脾气和习性。我不太习惯粗声大气的指使人,我喜欢什么和不喜欢什么,你得自己揣摩。”
高惠通等他说完后,其实根本听不明白李智云想表达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