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罗凡就悄悄起床了,穿戴整齐,他弯腰,伸手到床下,小心翼翼的拉出了前一夜就已经收拾好的背包。背包背上了肩,他又弯腰,将行李箱提了起来,脚步轻轻地,悄悄地就往门外摸去。
一个屋里还有三个人躺着,他们全部背对他。
他知道,他们都醒着,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次离别罢了。
摸到门口的时候,罗凡又不忍心的回过头来,仔细的又往这间住了三年的宿舍看了一眼,光线很暗,但他竟然看的清每一个角落。
他想,
可能就我闭着眼,也可以看得清楚。
这里,这一间宿舍,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无声地向背向他躺着的他们挥挥手,他知道,他们应该能感受的到。
他们没有人回应,而他,就转身出门了。
拉开房门,一股寒流扑面而来。
凉!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外面漂着小雨,道路上已经湿了,不过他要走的是柏油路面,应该不会滑。
他并没有抬步就走,转身将宿舍的门给带上了。
这样做,不是他害怕室内的三个小鬼受到吹进去的寒气侵蚀,而是他不想他们转过头来时,看到他眼角既将落下的泪珠。
“我承认,
我哭了,
不争气地哭了。”
罗凡是有感情的人类,不是这营区中,那冰冷的武器。
他抬头45度,想抑制住眼角那模糊视线的液体,有人说过,这样做,可以让那代表脆弱的液体,倒流进心里。
他还记得前一夜,他告诉自己。
要走,就走的坚强,
不要流泪,
不要流泪!
他自认自己很坚强,但最后,他还是哭了。
是不舍吗?
他想,应该是的!我就是不舍。
三年了,他在这里,已经当了三年的兵,也算是圆了梦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离开这本就不在归属人类的主场。
是的,二十二世纪初,人类就已经退出了与战争有关的一切事务了,军队,这个曾经带表着国力的武装,彻底的被智能武器代替了。
而军人,在这个时代里,是一个可笑的名词。
现在,他要走了,摆脱掉这个可笑的身份,回到人类主场的钢铁森林去,和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人类一样,如同蚂蚁一样,聚集在一起生活。
“原以为,可以走的不留念,真要走了,才发现,原来,这里的一切,已经深扎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摇了摇头,甩去让他想哭,想流泪的一切念想,他要走了,不能想,至少现在不能在想。
……
宿舍内,大头平躺着,他忽然问:“小王,拖拉板,班长就要走了,我们就这么一直躺着吗?”
“班长没有叫我们,他就是不想看到和我们分别的那一幕,我们应该尊重班长的选择。”小王说道。
“拖拉板,你呢?”大头又问。
“我不舍得班长,我不想他走。”拖拉板说着,竟然抽泣起来。
“不管了,我要起来,那怕,我在听班长训一句呢。”大头说着,爬起了床。
………
罗凡看了看停在小院中的油料车,那是上个时代未,留下的东西,老古董了,连智能助理系统都没有装配的家伙,全靠人力操作,像这样的古董,也不知道留着能做什么?
他并不喜欢那个家伙,因为他生在后智能时代,从他记事起,生活,学习,住行,都有云端给予他最系统亿安排。
而眼前的家伙,还是原始的内然机动力。
它叫车,
不,
不是,
他只是一个机械,
就像是原始人一样,那么的一无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