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小哥,缘何踢打一名小小的乞儿?”
“他刚刚偷本店的东西时被我们捉个正着,不给他一顿好打以儆效尤,那以后都来这里偷东西还了得吗?”为首的小二张口就有几分霸气,想必平日里狐假虎威的仗着掌柜的撑腰,没少做这等事。
“他偷了你们什么?不管多少钱,小女子都双倍赔给你们就是了。”
为首的小二也是个机灵百变的人,管默言这一行三人衣饰华美,气度非凡,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该教训的已经教训了,这就坡下驴的事,他还是会做的。
“姑娘严重了,那里敢用姑娘破费。”回过头来示意几个小二见好就收,便匆匆准备离开。
“慢着,这十两银子算是我替他赔的钱。”反正钱是花执念的,她也不心疼,随手丢给笑逐颜开的小二,就翩翩的转身欲行。
原本倒地的小乞丐见恩人要走,忙爬起身来,脸上的血迹也来不及擦拭,便急急地想要拖住管默言的裙角,留住恩人的脚步。
可惜眼看就要捉住了,花执念却一把揽住管默言的柳腰,将她远远的带离了他的身边。
花执念冷眼扫着地上的小乞丐,这个乞儿看似脏乱,但刚才他却没有漏掉他眼底的精光,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想他十三岁入江湖,现已十多年有余,此等雕虫小技想瞒他的眼,怕是难了。
管默言轻飘飘的瞟了花执念一眼,便巧笑嫣然的望向小乞丐,问道:“怎么?有事吗?”
“恩人。”见管默言回了头,原本跪在地上的小乞丐又快速的向她的方向爬了过来。
这次不等花执念动手,白逸尘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白逸尘自幼随师父行走江湖,虽是个耿直不知变通的人,但这个江湖有多险恶他还是非常清楚的,这个来历不明的乞儿,他不得不防。
顺着眼前滚着锦边的皮靴,小乞丐仰头看到了白逸尘冷冰冰的脸,知道这是防着他呢,也就不再试图靠近管默言了。
“恩人,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小生原是进京赶考的举人,无奈半路被贼人劫了钱财,流落至此,又逢家道中落,已是再无去处,望恩人收留,再造之恩,小生一定当牛做马,不敢或忘。”小乞丐说得声泪俱下,临了再用那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原本就血迹斑斑的脸,这下更没法看了,跟开了个杂货铺似的。
望着眼前这惨兮兮的人,管默言不禁摇头啧啧叹息。
“无家可归了么?也是个可怜的人儿!”说着转头望向了白逸尘,“白逸尘,我们不是还少了个赶车的人么?我看就留下他吧!”
“我不习惯旁人驾车。”白逸尘拒绝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一点不给管默言面子。
管默言在心里翻个白眼,怎么不管在一起多久,她跟他就是培养不出默契呢?
“小默,我正少个伺候的小厮,不如就留下来伺候我吧!”花执念从善如流的附和着,无视白逸尘不悦的皱眉,花执念手摇折扇,一派风流倜傥的贵公子风范。
管默言冲着花执念嫣然一笑,花执念的狐狸眼闪了闪,仍只是笑盈盈的摇着纸扇,脸上找不到一丝异样的神情。
现在管默言多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帝王明明知道有些臣子是奸臣,但仍愿意留在身边了,如果身边都是白逸尘这样的忠臣义士,固然对江山社稷有益,但全是这样的忠臣,做皇帝还有个鸟用?即使不被气死,也得活活的憋屈死。
“既然你开口了,那么就留下他吧。”管默言说着唤来了小二,吩咐他备好客房和沐浴的热水,另外顺便给这个小乞丐也备一间房,等她睡醒了之后在细细的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