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澜却道:“日后朝夕相处,你还想在我面前端什么架子。”
陈暨道:“横竖此时还没成婚,当然要给你留个好印象,好了,快给我拿来。”
他说着,把手绕到婉澜身后去夺,而婉澜故意与他作对,上身向后仰着,口中还笑:“莫非这小令是写给另一个女人的?”
“你这么说,可真是……”他边说边伸手,却不想婉澜重心偏移太狠,腰上撑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办公桌上,他原本放了一只手在她腰后,也没撑住,被她一下带了下去,两人交叠着倒在他的办公桌上,气氛霎时便暧昧起来,陈暨瞳色变得幽深,伸出去夺她掌中纸页的手收回来,在她颊边一碰:“你……”
然而婉澜却动了动身子,嘶了一声:“你桌上放的什么,硌死我了!”
陈暨在她身上顿了顿,无奈地直起身,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起来,两人回头一瞧,原来是一支钢笔。
她又生出兴趣来了,拿起来举到眼前,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又将笔帽取下来,惊喜的“噫”了一声:“这是金子的?”
“不是,”陈暨后退一步,在椅子上坐下,唇边含着温温的笑意,仰头看她:“只是做成了金色而已。”
婉澜“哦”了一声,转身找了张纸,用拿毛笔的姿势歪歪曲曲地在纸上画了几道,写了个“玉”字。
陈暨看着了,便道:“错了。”
婉澜扭头看他:“哪里写错了?”
“字没写错,笔拿错了,”陈暨附身过去,掰着她的手指给她矫正了姿势:“这么用。”
婉澜将手举起来看了看,又写了个“集”字,歪歪扭扭的,陈暨抿着嘴,将头偏过去暗暗笑了一笑。
“你笑什么!”婉澜发觉他的小动作,做出一副柳眉倒竖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来,在他肩头戳了一下:“我头次用这样的笔。”
“是是是,况且这笔原本就是用来写洋文的,不适合写方块字,”陈暨又附身过去:“我来教你写洋文好了。”
婉澜一躲:“我自己会写。”
陈暨却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弯腰下来,在她耳边轻笑:“可是我教的这个,你未必会写。”
婉澜不自在地躲了躲,道:“什么?”
陈暨覆手上去,握住她的手,在纸上流畅地写了一个词组。<.
婉澜一怔,脸上立刻开始发烧,还故作镇定:“你这是……”
而陈暨却松开她,握笔的那只手伸上来,捏住她的下巴转向自己,他便温柔地欺身而上,凑了过来。
婉澜脑子里呯地炸开了漫天烟花,然后是一片明晃晃的亮光,纯白、煞白、惨白,一个念头都没有,她感到陈暨轻柔地吮着她的唇瓣,舌尖伸出来,在她唇上来回婆娑,然后又收了回去,似乎呢喃了一句什么。
她忽然生生一抖,猛地推开他,直起身,脸上犹如火烧,然而陈暨也紧跟着站起来,上前一步,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扶在她后颈上,又凑了过来,婉澜大大地睁着眼睛,里面盛满了茫然,陈暨细长的睫毛就在她眼前,过近的距离之下,每一根都清晰可见,那排睫毛颤了颤,陈暨睁开眼睛,然后吻着她的唇移上来,在她眼皮上翩然一吻。
好像是春季绽放的第一朵花蕾,开放的时候还带着掉下来的露水,背后是料峭春寒,兴许还有薄雪,婉澜被冻僵在原地,在陈暨臂弯里瑟瑟发抖,陈暨觉察到她奇异的态度,扶着后颈的手移到她脸上,在她眼角沾到了些许湿意。
“阿澜?”他从婉澜唇上离开,与她抵着额头,声音低哑的发问:“怎么了?”
婉澜依然闭着眼睛,感觉眼泪都积在眼角,只要一睁开便会汹涌而下,她颤颤巍巍地吸了口气:“玉集,你……”
陈暨松开她,去桌上拿了一截裁好的纸巾来,蒙在她眼睛上,将人揽进怀里,婉澜整个身子都绷的紧紧地,好像一截僵住的枯木。
他低下头,下巴抵在她的发髻上,又问了一遍:“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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