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结住了般!
皇上,又是皇上!
从傅艳进房间后被傲雪审问到现在,她已是两度忽略掉皇后娘娘,直接恳请皇上为她出头!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且不说皇上带皇后娘娘进宫后一直宿在椒房殿,完完全全一副独宠皇后娘娘一人架势,就算换做从前,皇上在她的寝殿住了几晚,可毕竟皇后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啊!
既是皇后娘娘在审问案情,她一个小小嫔妃,就应该充分尊重皇后,皇后问什么,她答什么,怎么能跳过皇后,直接请皇上帮她呢!再说,第一次他恳求皇上让她看物证的时候,皇后娘娘已是明显的不高兴了!她居然还敢提出第二次!
这个艳嫔,究竟是真二货,还是真活得不耐烦了,故意自找死路?!
圆桌旁,傲雪原本松开的手掌顿时握在一起,原本已剪的很短的指甲深深掐入肉中,右眼猛烈跳了两下。
这个傅艳,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看过她写字?”傲雪侧头,一双眼睛凶得快冒出火焰。
“我是看过她的字。”李天佑淡淡的。
这“看过字”和“看过写字”,虽只一个字的差别,含义却是千里之别。看过字的情况通常有很多种,比如大臣每日上表的奏折,李天佑算是看过所有人的字,可看过写字,那却是要亲近很多,必须得是一个人写,一个人看。
傲雪压根没心思琢磨这两个词的区别,心心念念想的正在“看过写字”这一档,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的,便是傅艳站在桌旁,一手执笔,一手拉着宽大而艳丽的衣袖,而李天佑,则身姿卓越的站在旁边,含笑看着她写!
这分明就是红袖添香,你侬我侬!
她的拳头握得更紧,纤细的指头骨节分明,只听“咔嚓”的一声,李天佑陡然将目光转向傲雪,目光再稍稍往下,只见金丝楠木上,一条裂缝蜿蜒的,从傲雪拳下往两侧蔓延。
傲雪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可惜,此刻的她再想收手已是来不及,刚刚收回拳头,只见整个金丝楠木的桌面“砰”的往地上倒塌,瞬间成了粉末。
粉末撞击到地上立即飞扬起来,金丝楠木的香味弥漫开来。
“咳咳,咳咳……”粉末呛进鼻孔,好几个跪在地上,离圆桌又近的人已开始咳嗽。
坐在圆桌旁的两个人却是分毫未动,傲雪盯着匍匐在地的傅艳,恨不得将这个女人一巴掌拍死。
旁边,李天佑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下面一众人等身上,他侧头,也不知想到什么,紫色双瞳笑意潋滟。
“好了,把地上那纸签给朕拿过来。”
纸签立即送到李天佑手边,李天佑稍看过一眼,再吩咐旁边宫人:“去艳嫔房里,将她平日写字的纸签拿来。”
宫人碎步小跑而去。
“你不是看过她的字吗?到底是不是,你一句话!”傲雪有些不耐烦。
李天佑眸底清晰的映着傲雪的模样,笑意柔和:“朕不记得了。”
傲雪嗤笑,深不以为然。不记得了?骗谁呢!谁不知道他过目不忘,记性好得让人嫉妒,这会儿在她面前装失忆!
“真不记得了!”他的音色更加柔和。他自然不是不记得,从最早听到御膳房宫人说是傅艳的手笔时,他就知道这是陷害,方才又看到那张纸签,如傅艳所说,这根本不是她的字。
傅艳的字,他曾看过一次。当时,因得傲雪一封休书,他一气之下,册封这一箩筐的嫔妃。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傅艳执信件求见,所求之事极为简单:自由!她愿在他放她走之前,不计条件的做他的谋士!
当他笑问这是否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时,她笑着反问:“若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皇上就能爱上我吗?”
李天佑不答,这个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爱他的雪儿,即便是雪儿派人送来一纸休书,他依然不可能放过她,更不可能爱上其他女子!
她笑:“皇上对皇后情深意重,傅艳自小骄傲,不愿屈居妾位,更不愿与其他人抢丈夫。”
李天佑有些意外了,这一点,倒是和傲雪一模一样:“你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
那一夜,李天佑和她深谈一番,往后,再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定位便是棋子,便是靶子,便是炮灰!
他答应她,等她做了炮灰那日,就是他送她出宫给她自由那日!
再之后,他连续五夜住在她的宫殿。他睡在主卧,她睡在耳室。既是他后宫的谋士,自然要给个宠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