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篝火闪耀,苟长武呆呆的望了过去,只见好多壮汉正围坐在一处吃着肉、喝着酒大笑着。
苟长武瞪大干涩的双眼仔细望了一会儿并听了一会儿后猛的捂住嘴蹲到了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
“唔……”
他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出声,亦是不让自己吐出来,眼泪又汹涌的流了下来。
“快睡吧,别看了。”
“唔嗯……”
苟长文被旁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待反应过来逃命一样跌跌撞撞爬回了自己的位置,听着身后传来的长长叹息声抖了一宿终未能入眠。
第二日早起苟长武未能吃下一点东西,做活时亦拼命的闭着眼睛砸石头,磕飞的的石子儿砸到脸上也没有去管,疼的厉害只默默擦了血迹继续砸石头,福安过来抽他逗趣儿时更拼命的砸石头。
……
第九日,老林家直接将赏银提到了一千两,苟长文吃不下睡不着,不只消瘦,双眼也变的浑浊,老爷子跟着上火上的嘴上又起了泡。
刘县令每隔两三日便硬着头皮来拜访,瞧着他们如今样貌还有攀升至此的赏银,心中越发惶恐难安,心内亦恨透了尚夫人与福安,转身回去气怒之下便将福安所行人神共愤、十恶不赦龌蹉之事详实书于公文之上。
待刘县令停笔正犹豫要不要送出时,老主簿刚进屋便焦急喊道:“明公,昨日夜里县里又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子失踪,至今加起来已有五个了。”
刘县令听得眉头又更皱了两分,瞧了眼手中手书将它递给了老主簿。
老主簿快速阅览一遍惊道:“这……明公是要……”
“如今县里出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无论如何已不是我等能压下的了。最可气便是那福安,不只于我等眼皮下劫掠朝廷命官子侄,更是于县里多次作案,此事必要报与知府。”
老主簿听得又仔细瞧了一眼手中公文后递了回去。
“若真要如此还请明公再润色一番,此事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刘县令点头接过,又重默了一遍,未盖印便使人速递于知府,心道如今我且跑不了干系了,你也别想跑。
……
苟长武使劲挥舞着锤子,右手脱力便换左手,努力不使自己停下里。
福安又来抽他取乐,连抽了几鞭子便累的气喘吁吁,见他只是被抽时抽搐两下且手中活未停便心中大怒,又用蛮力抽了两下。
“啪!啪!”
“唔……唔……”
“呼呼……你倒是乖觉,怎的?认命了?”
苟长武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侧头红着眼眶瞧福安。
“你说要送我回去,什么时候?”
福安听得竟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个蠢货!我说什么你竟然都信?!你别忘了是你爷爷我将你送进来的!你觉着我还能将你送回去?!别做梦了!小杂种!你再瞧瞧你那张脸,便是你亲爹来了也认不出你来!死心吧!你等着在这里劳作至死吧!”
他说完得意的继续哈哈大笑着离开,留下苟长武低着头颤抖着满是伤痕的手摩挲棱角分明的石头。
……
第十二日,中秋节,驿馆里老林家暂住院落中从早开始便有人送来酒席,碟盏中物样样精细,还说今日一直有宴,夜里更是将于院中摆赏月宴与供桌。
这一切皆是刘县令特意命人置备,自己却是不敢再来打扰。
大家一早对着一大桌的美食也没多大喜悦,只匆匆掂对了一口便各自又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