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蕊说完这话,便是转身欲走。
谢青梓伸手一把拉住谢青蕊,无奈的提醒:“嘴皮子一碰说得倒是容易,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个事儿……却也不是那样容易的。我问你,和离怎么离?母亲是净身出户,还是分些家产走?还是怎么的?”
以谢昀的性子,只怕是这会说得容易,可是回头再说起这个事儿,只怕就要反悔的。就冲着不愿意给大太太分东西,他就不可能同意和离。
看着谢青蕊有些听进去了,她便是又继续说下去:“而且选宅子收拾宅子也要些日子,这样的事儿如何急得?”
说完这一番话,她便是也就松开了谢青蕊,“你去母亲那边陪着母亲,我去看看祖母。”
出了这个事儿,老夫人心里头也不知该多难受。
老夫人本就爱热闹的,如今谢家走到了这一步……只怕本就难受,如今又闹出这个事儿来……
待到见了老夫人,谢青梓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心疼起来:老夫人憔悴了许多。
老夫人见了谢青梓,倒是还勉强挤出了笑容来:“青梓来了?你母亲怎么样了?可还生气?”
“母亲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谢青梓笑笑,坐在老夫人旁边,替老夫人整理了一下衣裳,而后轻声道:“我更担心祖母。祖母若是心头难受就跟我说说。”
“我倒是不怎么难受。”老夫人笑笑,末了叹了一口气:“他们早是貌合神离,总这样闹腾我看着也是累。就是谢家……”
“树大分支,鸟大离巢。”谢青梓笑了一笑:“祖母何必多想?走到了这一步,也不是您的过错。”
“是啊。儿孙不争气,我也是无可奈何。”老夫人苦笑一声:“就是不知怎的竟是教出这样的儿子来。”
小时候大老爷看着也不像是这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罢了。”谢青梓平静的说出这话:“他自从做官之后,来往的人都也不是什么君子大儒,沾染了些不好的风气也是无可奈何。”
这么说了一阵子话,老夫人似是好受了许多。最后,就听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却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你母亲她为谢家也是操持了这么多年……你也劝劝她。都这么多年了……她一个若出去了,又该如何?沈家如今都在金陵……”
谢青梓却是轻轻摇头:“却是不能劝。母亲想如何,便是叫她自己想明白罢。”
老夫人一愣,半晌再开口却也是没再提起大太太和大老爷的这个事儿来,只问谢青梓在卫王府过得如何。
谢青梓自是只说自己过得好。
老夫人却是不大相信:“你也不必总报喜不报忧。若真有什么,纵是我帮不上忙,总也可以与你出出主意。指点分析一二。”
“放心吧祖母。”谢青梓抿唇一笑:“卫泽那般的在意我,如何会让我受委屈?”
这话是实话。
离开谢家的时候,她便是将谢青樱带上了。
因是一同出的谢家大门,谢青蕊自也是一路。谢青蕊对着谢青樱如今更不待见了。连带着对谢青梓也是更没好脸色:“焉知将来不会养出一个白眼狼来?”
谢青梓失笑,本不欲计较,倒是谢青樱扫了谢青蕊一眼,道:“无妨,是不是也和你没关系。”
谢青蕊被这么顶了一句嘴,登时脸上就露出了不虞之色来:“你算什么东西,竟是这样与我说话?论长幼,我是你的姐姐,论身份,我是王妃。”
“原来如此。”谢青樱笑笑:“那倒是的确是我的不是了。”
说完还真给谢青蕊赔了个不是。
谢青梓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是闹剧一般,当即颇有些无奈:“一家子姐妹……”
“二姐姐记着今日的话才好。”谢青樱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直接上了车,显然也是不欲搭理谢青蕊了。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谢青蕊,颇有些无语:“她才多大?何必呢?再说,这事儿姚姨娘没了,又怪得了姚姨娘不成?”
上了马车,谢青梓看着谢青樱仍是沉着脸,也是好笑:“她就是那性子,不过是心疼太太,你又何必跟她计较。”
“我心情不好,她偏撞上来。”谢青樱嘟了嘟嘴,倒是颇有些孩子气的任性。
谢青梓在旁边看着,倒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后摇摇头,轻声道:“大太太绝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她做的这个事儿。”
“我知道是谁。”谢青樱反倒是笑笑:“不过,现在揭晓也就没意思了。”
看着谢青樱这般,谢青梓悚然一惊,脑子里猛是冒出了一个想法来:“这么说来,你竟是早就知道……那你……那你……”
为何竟是一字不提?
谢青梓多少觉得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