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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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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易在回来之后就从崔乐蓉口中知道了那件事情,对于萧易来说也不可能没有触动的,原本本是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现在突然之间告诉他,他当年身上也有不少的东西,只是阴差阳错的。

“其实我也不怪爷爷,就算爷爷真的拿了银子用了,那也使得的。”萧易说,“爷爷也是真的对我很好,不管上哪儿那都带着我,小时候就是爷爷的那几个亲孙子,那也都十分羡慕我的,为此可没少和我打架!”

每次一打架,老爷子帮衬的也都是他,那几年是他过的最高兴的日子,所以也不觉得老爷子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养他也是需要费钱的,更何况要是没有老爷子他就算是有钱那又能如何?

“老爷子那头我也觉得没啥做错的,不管怎么说,老爷子对你也是有恩情在的,咱们不能因为那些事情把老爷子的恩情也一并给忘记了。”崔乐蓉说,“至于那东西的话,我想咱们好歹也得问出点什么来,要是往后能找回来那肯定是要找回来的,要是找不回来的话……”

崔乐蓉看向萧易,这个事情不好说什么,找回来了之后萧易是个啥态度她也拿捏不准,而且现在能不能找回来那还是个问题呢,即便是找回来了真的要去寻亲,那也算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寻的。

“没事,咱们能找回来就找回来,至于寻亲的事情我以前倒是想过的,现在这点心思也淡了,我想这么多年了,要是有亲人在的话或许也有在找我,也或许已经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咱们就随缘吧,反正如今我这不也是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了么,也没啥了。”萧易认真地说道,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倒是有在意过这种事情,但现在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也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就算是真的找到了亲人他觉得也不会和现在的日子有多少改变的,毕竟再怎么血脉亲缘也都已经相隔这么多年了,就算有感情那多半也都已经淡薄了,而且勉强要一起过日子指不定要闹出麻烦事情来,所以萧易也没有想太多,眼下的日子他就觉得过的挺好的。

“成了,这事儿咱们就随缘了,我上大同叔家里头走上一着,你在家里头等着我也别操心了。”萧易对着崔乐蓉道,“大哥给你熬一锅老母鸡汤,那可是在炉子上小火慢炖了好久,我给你带回来了你热一下趁热喝了。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最紧要的了,宋婶子也让我和你说,她最近身子骨好了不知道多少,也不需要你三天两头上镇子上去看看她了,还说下一回你要是去,就给一个方子能吃的长久一点,这样也好过你时不时来了,要是实在不行她来村子里头来寻了你也是可以的。”

“也没啥事儿,你早点去了里正哪儿,我把鸡汤热了到时候等你回来一起喝,我一个人肯定是喝不完的。”崔乐蓉对着萧易说,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头她可是没少喝这种鱼汤鸡汤的事情,原本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那随便吃点也就凑合着过去了,偏生还不成的,萧易也盯得紧,她觉得她再这么吃喝下去等到要生的时候那指不定都把孩子养的太大了,到时候生都不好生。还好现在月份还不大,暂时也还能够补救。

“唉,成。”萧易也应了下来,收拾好了东西就往着萧大同家里头去了,不管咋样的那也还是得去一趟的。

萧大同家里头也热闹着呢,今天出的事情大家伙也都不是瞎子,再加上看热闹的人也是不少,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村子里头基本上没人不知道了,当然萧大同他们也没拦着这件事情往外说的意思,事实上也是拦不住的。

萧家的三个兄弟回来也听到了这件事情,心中那也是百感交集,对于把王氏锁在柴房里头这样的决定也没有人表示出反对,老大萧守成多少还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生了自己养了自己的老娘,可转头自己老婆的话一说出来之后,萧守成也就没了那点不忍。

安氏是最清楚自己男人啥性子的,听到王氏在柴房里头哭的时候那肯定会心软的,所以在看到萧守成有心软迹象的时候,安氏就对萧守成说了那么一番话,她说的话也没有啥的,不外乎是王氏和萧守业给家里头丢人了的事情,现在要是把人给放出去那往后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情来,到时候别人家里头要是少了点啥的说不定就要算到王氏的头上去,他们也说不清楚,反正现在村子里头的都晓得王氏是个三只手。

最后安氏成功打消了萧守成那点念头的是最后那一句话,安氏说:“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前头吃了多少苦你也不是不知道的,眼瞅着好不容易分家了咱们两口子这样辛辛苦苦干活那都是为了啥的,还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娃子。前头咱们啥好处也没捞上不说还惹上了一身的腥这事儿我也都不提了,可现在你还要把王氏放出来的,我就直接把话放在这儿了,你要是舍不得你的老娘,那你往后就和你老娘去过日子去吧,我就领着娃子回了娘家咱们就这么散了吧,我回头就给娃子找个后爹去,到时候改了姓,说起来的时候也不会让娃子因为家里头的事情被人看不起,也不会被人说有个当三只手的奶奶和三只手的叔叔。”

萧守成也是知道安氏的性子,她能说得出这种话来那还真的是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他为的是个啥还不是为了自己这个家么,现在都成这样了总不能为了老娘把一个家都给散了吧?再说了现在事情都成这样了,就是关着老娘罢了也饿不着她啥的,说出去也能说的过去,这都是为了村子里头着想,那应该也不会有人说他不孝啥的了。

老二萧守义可没有萧守成这么的厚道,萧守成那还能想着王氏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娘,不管咋样的也不能太过分了去,萧老二和风氏可不是这样想的,风氏素来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萧老二也是不多让。只要一想到那么多好的东西全都给萧守业给卷了去,他们两个人哪里还能甘愿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萧老四给卷了回来,也怪透了王氏的偏心眼。

“我说阿娘你咋能这样呢,啥好东西你都要紧着给老四的,以前的时候你说老四是弟弟要我们让着我们也让了,你说老四聪明让老四去念学我们也都认了。可你有那样的好东西你是半点风声也不和我们透啊,你是打从一开始就想着把东西给老四的吧?我的亲娘啊,你看这么多年来,咱们三个兄弟对你这个当娘的如何,那也是没得说的吧,有啥好的也都是紧着给你的,结果这么多年下来到底也还是比不上老四。我说你这一颗心那也实在是太偏了吧!”萧老二站在柴房门口高声地说着话,柴房的钥匙现在就在大嫂的手上,萧老二也晓得自己要想拿钥匙那肯定是拿不出来的,大嫂那可都算是快恨死阿娘了,怎么可能轻易地把人给放出来呢。

“老二你说这话干啥?!我可是你娘!你把我放出去,往后我肯定是会记得你的好的,你是从我肚子里头出来的,我能不心疼你们?再说了那东西也不是我给老四的,那是老四偷的,等逮住了老四,我肯定会分你点好的!”王氏对着老二说道,柴房里头那是要啥没啥的,王氏一想到要将自己关在这种地方哪里还能忍得住,而且看老大媳妇的样子似乎还不打算给她铺盖卷的,她一个上了岁数的人了能在这种地方窝着?

“哎哟我的亲娘啊你这话说的,你要是没给老四看过东西你觉得老四能知道家里头有这样的好东西么?”萧守义才不相信自己阿娘的话呢,这种话以前的时候可没少听,什么把老四供出来了之后家里头就会有好日子过的,什么老四发达了那肯定也都会念着你们这些个当哥哥的,那话说起来的时候可真的是一套一套来的,现在可好,啥也没捞到,就连那点好东西也都给扒拉了个干净,“我说阿娘,咱们也别说旁的,老四既然是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你也就甭指望他还能再回来了,就算再回来那也不晓得要到什么时候去了,咱们呢就说说现在。你也晓得咱们现在过得不容易,阿娘我就问你一句,当初你还从爷爷那头弄来了多少的好东西了?你总不可能半点也不藏着吧?现在你不如把东西交给我算了,到时候我肯定放你出来!”

萧老二可是听说了啊,那什么金手镯金锁啥的可都是之前得不得了的好东西,别说是有两样了,只要给他一样金子打的东西他肯定就把人给放出来!

“你这小畜生!我可是你亲娘!”王氏气呼呼地说道,“你们这样对我也不怕天打五雷轰的,你们倒是有脸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老天爷可是都在头上看着呢,到时候肯定得罚了你们去!”

“这都这个时候了阿娘你咋地还在这里说这种话呢,就算是真要天打五雷轰的,那也得先打了阿娘你再轮到我们呢,我们这前头可不是还有阿娘你撑着么!”萧老二老神在在可不怕王氏刚刚那些话,“阿娘你也别说我不孝啥的,我这不也是和你学的,你从爷爷那头偷了东西那不也是不孝么!再说了,阿娘现在谁都知道你是个三只手啊,你就趁着现在赶紧说了还有没有藏个啥的,你要知道这些东西那可都是萧易那小子的,这小子要是火起来了让村子里头做主去查你和阿爹的屋子把咱们家翻了个里里外外可咋整?到时候要是翻出点啥来可就轮不到咱们咯!我看阿娘你还是告诉我吧,回头我拿了东西就放放好,谁也查不出来咱们去!”

“我信了你个邪!”王氏恨恨地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听的,我可告诉你了,那些个东西都已经被老四卷走了我手上那是啥也没的,你也别想那些个心思了!”

王氏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她一直藏着东西没拿出去给人看过也没有换成银子用不就是不想叫人知道她手上有这样的好东西么,可她手上那是真没了,有那么两样东西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有啥东西在。

可萧老二可不是那样想的,就冲着自己老娘的性子只怕到现在还在想着老四呢,他就觉得他那老娘还是想把东西藏着给老四的,要不哪能会用刚刚那种语气来对着自己说话,这分明就是在说谎么。

“阿娘我可和你说了,现在咱们家里头瞅着你不顺眼的可不是只有大嫂一个人,你看你折腾咱们这么多年了好歹也应该要给点东西补偿补偿我们的不是?你要知道往后还得靠着我们给养老呢,难不成阿娘你还不需要我们养老了不成?阿娘,你可好好想想啊,现在儿子还能站在你这一边往后那可就说不准了,阿爹因为你的事情又给气昏过去了,往后还不知道要咋样呢!”

萧老二这话倒不是作假的,萧远山虽然不能动弹,但那一双耳朵却没聋啊,院子里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是听得仔仔细细的,除了心惊之外萧远山也还气愤的很,等到气愤完了之后萧远山就觉得整个人没了盼头了,当初他盼着自己儿子能干,考上秀才的时候那更是请了人来家里头吃饭的,就恨不能告诉十里八村的人他们老萧家里头出了个秀才郎,可现在呢……家里面却是出了两个三只手,自己婆娘偷了老爹的,自己那个秀才儿子还偷了家里头的……

萧远山越想越心塞,呜咽了两声之后就背过气去了,还是后头萧大同说要把人给请出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萧远山这个人已经昏过去了,昏过去了咋办,那也没了办法,要把崔乐蓉给找来那是有些不合适了,索性萧家里头也有管事儿的人在了,干脆就让他们自己拿了主意。

安氏心中也觉得腻烦的很,但到底也还是请了人套了牛车去镇子上请了个大夫来。

安氏那也是知道家里头那些人都是个啥样的,老二那个人就是个贪财的,一听到家里面还有那样的宝贝的时候一双眼睛都发直了,所以在看到人在柴房门口逼问着王氏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拦,事实上她也希望着家里面能多点东西呢,萧远山这一病倒那可是比之前那一次还要严重上许多啊,整个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就连镇上的大夫都说了这一次就算能醒过来只怕到时候也不能起身了,身边那肯定不能断了照应的人。说一句说出去不怕被人说她这个当儿媳妇狠心的话,她这公公要真有良心还不如刚刚直接去了好了,家里面还能够省下点钱财来,现在这要去不去偏生还要辛苦着他们照应这才是最麻烦的。

安氏听着院子里头那逼问声,王氏的叫骂声,她看向自家男人:“当家的,现在家里头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你看是要咋办吧?”

“啥咋办哪!”萧守成说,“你这咋说的!”

“还能咋说的,一个老的现在就瘫床上了得人照应,到时候总不能叫我们几个当儿媳妇的去给人擦身啥的吧?家里头总要留个男人在的吧?那你们就不干活了?那咱们家里头日子还咋过呢?”安氏十分实际地指出,“我话也不怕被人说的难听的,阿爹现在这样,要是利索地走了还能省点事情,要是拖个几年下来谁吃得消?再说了那汤药钱不要银子啊,你也不想想时间长了之后那汤药钱是要咋办的?分家的时候啥都没分到点好的,现在还要咱们往着里头扔钱,这里头那可是个无底洞啊,你觉得这么干能成么?”

“那你说咋整?难不成就放着不管了不成?那传出去人家说咱们家里头有四个儿子,虽说老四那边是靠不上了那不是还有咱们三个儿子么,三个儿子都还活着呢连个老的都养不起这像话么?”萧守成说,他哪里不知道往后日子的确是要难过的,自己的阿娘被关着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告诉自己都是为了家里头好,可真要是把阿爹放着不管看他去死,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他是真做不出来的。

“我这话是这意思么?就是要养阿爹,那也不能咱们家出了大头来的?那成,你真要说的话你是老大到时候我们家一个当两个使也成,可老二和老三那头难不成就不叫人照应了?而且现在家里头的那些个银子可全都被老四卷走了,难不成老四那头那田地还要分给了人不成?说啥都没有这样的道理的!”安氏说,“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你这啥意思?是要把老四家的田地给拿回来不成?老四媳妇还在呢!”

“咋地不能拿回来了?老四他们折腾了大半年折腾出来个啥了么?老四要是没跑到明年新粮出来前还得咱们给供着人口粮的呢,他那样子就不是个会种地的!再说了,他都卷了那么多的银子跑了,要知道那银子里头可都是咱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你还觉得有老四的份不成?老四媳妇在又咋地了?你就没看到人亲娘现在是个啥态度,肯定是不能在咱们家里头呆着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离了。”安氏可不是瞎子,看的出来高氏那是绝对不会再要这一门亲事了,就是阿爹阿娘也拦不住,嫁进来的媳妇和离之后也是拿不到半点公家的财物的,所以那几亩田地到底也还是姓萧不姓汪的。

“我这里也有一个主意,你要是能听得下去的你就听,要是听不下去的我也没了辙,但你要想着我和儿子们能跟着你一起吃苦累死累活地把这个家撑着,那我也是不乐意的!”安氏说,“我就是不为自己想想我也要为了儿子们想想,你也甭怪我心肠太硬,是你萧家没给我啥好的!”

“你说这话干啥呢?”萧守成一听自己媳妇这话那也是有几分着急了,看着话说的完全就像是要和他断了干净似的,“你说你说,我听着还不成么!”

“两老的现在这样,那往后都是要我们照应的,所以两老的和老四的田地都得拿回来,家里头现在日子不容易,村子里头现在年成好,咱们趁着现在卖掉老四的田那价钱应该也是不会低的,卖的钱一部分给阿爹给唐要钱。”安氏说道。

萧守成一听要卖了田地那也还是有几分的不舍得,只有过不下去的人家才会想着要卖了田地的呢,他们家当年买田那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种了这么多年那也都是上等的良田啊,每年都能出不少的粮食,说卖就卖了?可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处置也是最恰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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