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算是神使，也是从普通人当中走出来的”姜河端起酒杯，然后和乔定江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真是一位谦虚的神使大人啊”乔定江说道，但是他的眼神当中，除了一种说不尽的沧桑感，似乎没有了别的东西，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李风晨的墓碑。

“你也是一位不错的师父啊，在这个时候来看看自己徒弟的墓。”姜河说道：“我去过你的那间祠堂，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还不知道，你的族人其实已经都死光了，整个一族的人只剩下你一个了”

“是么那又如何”乔定江此时转过头来看着姜河问道。

“我只是好奇”姜河淡淡的说道：“曾经的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被称为是这个国家真正的国王，这样的你，家人却被斩尽杀绝，这让人很难想象”

“呵呵，确实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想听么”乔定江再度喝下一杯酒，虽然如此，但是依旧脸色丝毫没有红的迹象。

“闲来无事，听听吧”姜河说道，眼神也黯淡了下来：“不过，我不喜欢听太悲伤的事情”

“在多年以前，有一个将军，被称为那个国家的第一将军，那个时候，老国王突然死了，于是周围的国家趁着这个国家动荡，发动了攻击。那位将军领兵将入侵到这个国家的士兵赶走，然后还攻入到敌国的国内，为了能够一劳永逸的收拾敌人，那位将军选择了诈降。如果诈降成功，可以直接率兵攻打帝都，彻底解决掉敌国”

“但是在诈降的时候，那位新任的国王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认为那位将军真的投奔了敌人，于是直接下令，将那位将军的所有家人杀死，那位将军的家人，一共被杀了四十九人，其中有两个孩子被他们的母亲事先藏了起来，躲过了一劫”

“那位将军听到了这个消息，放弃了诈降，领兵回国，说明了一切，国王看在他确实击败敌人的份上，选择了相信他，但是即便是这样，也无可挽回他家人的性命，那位将军找到了险些被杀掉的那两个孩子，这是他仅有的两个亲人了”乔定江说到这里，看着姜河说道：“你觉得，那位将军会怎么做”

“怎么做复仇么”姜河看着乔定江说道：“杀了国王，大仇就报了”

“呵呵，如果是杀一个国王那么简单的话，他早就动手了”乔定江淡淡的说道：“那位将军知道，这个国家的顽疾并不是国王，而是国民不知道反抗，他渐渐意识到这位国王自私自利，虽然民众怨恨，但是却根本就没有勇气反抗，那位将军决定利用自己的权势，帮助国王逞凶，国王越来越觉得这位将军符合自己的心意，于是委以重任，甚至给了他帝王卫队统领的职位”

“血腥和镇压，贯穿了那位将军的统治之道，他要将民怨逼到顶点，让民众拿起武器对抗这个肮脏的国家，他要成为所有人的敌人，因为这样，民众才会团结起来打倒他。他们的意识将会被唤醒，他要用自己的命，来唤醒这个国家”乔定江说道，这位老人的脸上显示出了毅然决然的神情。

姜河看着乔定江，他突然觉得，乔定江并非自己想的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他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道理。

“而现在，这个国家的人民已经苏醒，如今这位将军已经白发苍苍，等待他的将是死亡，但是对于他来讲，已经无所谓了，在他的家人被杀的那一天，他的心就已经死了，看着这个国家将会获得新生，他相信，这是自己最后的价值了”乔定江说道：“你一定觉得好笑吧，那位将军是不是太蠢了居然让自己成为了罪人”

姜河低头沉思了一下，站了起来，看着乔定江说道：“不，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哦”乔定江看着姜河。

“不得不承认，这样做也是在保护这个国家”姜河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虽然手法极端了一些，但是即便是要身背恶名也要唤醒这个国家的这份觉悟，我没资格去否定它。所以，你的葬礼我会出席的”

“求你一件事情”乔定江开口说道：“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给我的那些徒弟”

“你真的认为你的徒弟什么都不知道么”姜河看着乔定江说道：“其实，李风晨在死之前，就已经隐约的把握到你的用意了，他甘愿为这个国家献出自己的人头，你为了让这个国家重新获得新生，也牺牲了不少人，甚至连自己都成了牺牲品”

“这就是代价”乔定江说道：“无可避免的代价”

“我承认”姜河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喝掉了杯中的酒，将酒杯放在了地上，转身离开。

乔定江背对着姜河，扔过去了一张卷轴，姜河打开了卷轴，上面的地图上标注的一个地点。

“你是这个国家的英雄，它是你的了”乔定江说道。

“谢了”姜河点了点头，然后闪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乔定江那孤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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