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转身走下城楼,声音飘渺而淡漠:“且看今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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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城城外的西大军营帐。
主帐之内,烛火通明,夜风透过帐帘的缝隙钻了进去,烛火随之轻轻摇曳,浮光流影之下,有一个须髯粗鄙的大汉坐在帐中的上座,正大口吃着烤肉,喝着士兵递上去的烧酒。
右侧下首坐着一个长相俊逸的男子,然他的眉眼之间却是尽溢戾气,装束与上首的须髯大汉大相径庭,此人正是练弘文的独子,练源非。
“哼,今天攻城攻了半天,本将军派人传话,让你把火炮推过去攻城,为何你不配合?”须髯大汉将手中撕扯着的烤肉扔回盘子上,油乎乎的手抹了一把胡子,粗声粗气的问道。
练源非放下手中的酒杯,毫无俱意的迎上须髯大汉的瞳眸,冷然笑道:“斛律大将军没看到凌烨那厮一直站在角楼之上么?若是再将火炮推出去,岂不是又像上次那样,还没有来得及将城池攻下,就先被他给炸毁了?将军,我们要想成功拿下增城,就得先想办法将此人除去,不然,就算是成功攻下城池,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斛律大将军也就是此刻上首的大汉,是西九师的统领,这次奉了西汗王耶克尔的王命与练源非合作,攻打宣国。之前连续拿下四个城池让他信心大增,没想到打到了增城这里,竟遇上睿王这号棘手的人物,西大军在次已经损失了两万人,若是再不能拿下城池,他该如何向汗王交代?
斛律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朝练源非喝道:“如此说法,遇到凌烨那小子就不敢推火炮出去,那要那三架破铜烂铁有何用处?纯粹是当摆设么?啊?老子就不相信他一介凡人就能以血肉之躯挡住那火炮!”
练源非知道上次自己带兵攻城的时候,西大军并没有出兵同行,火炮被毁和睿王在战场上的雄姿他们都没有亲眼目睹,更不相信他口中阐述的战况,皆认为是自己太过无用才会狼狈退兵的缘故。练源非此刻心中有恨,若不是为了替父报仇,他不会选择跟这些毫无道义的西蛮夷合作......
斛律见练源非一脸铁青,半晌也没有给自己一丝反应,冷哼了一声,碎了一口:“都是窝囊废!”
“大将军,上次您没有亲眼见到,宣国睿王当真是只用一个披风就兜住了火弹,我家公子并没有夸大其词!”练源非身侧的一个护卫见状,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替自家主子辩护道。
“放肆!本将军在跟你主子说话,你一个小厮插什么嘴?来人,将此人拉出去斩了!”斛律本就因为今日攻城不顺又损兵折将一事颇为苦恼,胸腔里压着一口怨气,正无处可以宣泄,这护卫竟出言顶撞自己,简直就是不要命自己撞枪口上了,若是不给练源非来个下马威,他还以为自己真的算哪根葱呀?
有两个西士兵闻讯从帐外走了进来,就要将练源非身边的护卫给拉下去,练源非脸都气绿了,这斛律实在是太过分了,打狗看主人,他这分明就是在扇自己耳刮子。
“住手!”练源非从座上站起来,大声喝道。
两个西士兵条件反射的停了下来,而后望了一眼斛律。
“大将军,练仲他刚才是有错,主子说话,他一介奴才不该随意插嘴,念他初犯,且跟随在下多年,饶他一命吧!”练源非压着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望着斛律说道。
练仲眼中有一丝伤痛闪过,少主竟为了自己隐忍如斯......
斛律见练源非那副恭敬的样子,心下那股闷气也顿时烟消云散。他也不是非得杀一个人才开心,只是他本就不喜欢这种为了自身利益而出卖家国的无耻之徒,若不是大汗交代要与之合作,他才不屑跟这种人共事。
斛律朝两个西士兵使了一下眼色,二人心领神会,躬身退了下去。
“还不谢谢大将军!”练源非喝道。
练仲眼中有盈盈欲落的清泪,他心有不甘,但却依旧恭敬无比的朝斛律谢恩:“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斛律睨了他们主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你先回去点齐兵马,增城之内他们只有剩下三天的粮草了,守不了多长时间,明日,带上火炮,本将军要再一次攻城,老子就不相信凌烨真如你所说那般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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