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延卓没有儿子,视卢文昭为己出,他的纺织厂,也交与了卢文昭管理。
民国初年,卢韵海与薄延卓先后去世之后,两家企业,卢文昭正式接手,他成了天济大药房与举华纺织厂的总经理。
若论财力物力,卢文昭便成了保定首屈一指的富豪。若论势力,卢文昭结交广泛,无论贵贱,无论官府与民间,只要是有用之人,统统网罗。久而久之,他就成了保定城里的及时雨,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不论是山里的土匪、城里的恶霸,还是官面上,都得给卢文昭面子。
陈跃齐去拜会卢文昭,就是想让卢文昭调查一下,以便最终确定心中的怀疑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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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卢文昭家里出来,陈跃齐又回到了金店。一回来,他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天黑了,铺子关了;天更黑了,该吃晚饭了;时间更晚了,但陈跃齐依旧坐在椅子上不动。
店里就剩下了掌柜的和两名伙计。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儿。
太晚了,掌柜的走到陈跃齐身旁,轻声道:“东家?”
陈跃齐睁开眼睛。
掌柜的道:“很晚了,您不回家?”
陈跃齐摇了摇头,他不能回家,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回家。
掌柜的又道:“那您吃点饭?”
陈跃齐又摇了摇头,道:“我想点事儿。”
掌柜的俯身,道:“那您有事儿就吩咐一声。”
陈跃齐点头,掌柜的轻轻退了出去。
陈跃齐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沉思。
卢文昭是商会会长,是保定城的及时雨宋江,一向急公好义。他对卢文昭一向敬重,卢文昭对他也不错,关系始终很融洽。
刚才去卢家拜会卢文昭,把家遭大祸的事情说了之后,卢文昭大吃一惊,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毫不知情。
卢文昭的消息一向灵通,事情足足发生五天了,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仅仅这一点,对韩立洪和张越明的怀疑就从三分增加到八分。
如果真是张越明做的,那报警是没有用的。一来警察和土匪穿一条裤子,警察就是靠土匪活着的;二来是警察的力量太弱,根本奈何不了土匪。
要报仇,只有等大哥回来,而且,必须是带着兵回来。
陈跃齐睁开了眼睛,他打开墨盒,把纸扑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了毛笔。
“大哥敬上:”
陈跃齐写下了题款,眼睛就湿润了。
抬手擦了擦眼睛,陈跃齐刚要再落笔,突然,他身子微微一震,接着便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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